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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乐之窗 2019年第184期 第7版 专题策划
理 发
           儿子在客厅撒欢,母亲一面收拾碗筷一面唠叨,妻子在洗衣服,我拿着推子,在灯下给父亲理发。父亲突然问到:“经常在一些人家里看到‘天伦之乐’这几个字悬挂在客厅,是什么意思啊?”我淡淡地说,“你眼前的这个景象就是‘天伦之乐’。”

 已经习惯用很少的字去回答父亲的问题,感觉他的问题很幼稚,我不太清楚父亲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,我也不知道我的回答是否让他满意。

 理发工具本来是准备给儿子的,给儿子理发是乐趣,我会给他理很多我认为时髦的、好看的发型,弥补我小时候的遗憾。小时候,一直是父亲给我理发,上学后觉得父亲手艺不好,非常不愿意他继续给我理发,希望能到镇上理发店理一个时髦的发型,而父亲只能理一种,每次给我剪得短短的,让我感觉非常别扭。但是鉴于没有经济来源,更多的是父亲的威严,到镇上理发的心愿久久不能实现,每每看到同学时髦的发型,心里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,为此没少和父亲斗嘴,这个状态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结束的。

 长大后,我会自由地去理自己想要的发型,用发油、摩丝打理发型是当时年轻人时髦的标志,我也不停地更换。几年过后,我又回到当年的发型——母亲口中的浅平头,这一保持就是20年。

  父亲是个非常节俭的人,他经常说这样贵,那样费钱。有了儿子后,我觉得反正有工具,就开始给父亲理发。儿子9岁了,我给父亲理发也9年了,父亲的黑发慢慢变花白,不仅花白,而且稀疏了,只有零星的几根黑发,没有了往日的光泽,似秋天的野草,渐渐枯竭,残留一丝生命的痕迹。当我的手触摸到父亲的头皮时,我心里一阵阵愧疚,这么多年,我不曾握过父亲的手,不曾仔细看过父亲的脸庞,不曾认真关注过父亲的眼神,有很多人很多事情成为我忙的理由,让我独独疏忽了对父母的用心。

  每当花白的头发一簇簇落到地下时,我的感觉又是那么惆怅,那么无可奈何,我不知道如何评判岁月与人生的关系,但我内心真的难以承受父亲的头发一天天稀少,更难承受父亲一天天老去。

 父亲给我理发的时候,落下的是满地乌黑;我给父亲理发,落下的是一地花白。

 父亲每给我理发一次,我都长大一点; 我每给父亲理发一次,父亲都苍老一些。

 父亲摁着我的头,那是一种慈祥;我扶着父亲的头,那是一种感伤。

 父亲揪痛了我,我豪不客气的埋怨;我把父亲的头弄出血,父亲一声不吭……

(物业公司  毕均勇/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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